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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萍 中青报、中青报见习记者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压力采访。我只是觉得对方很粗鲁。”

“我气坏了，就吼回去了，然后我就屏蔽了那家公司。”

当记者问到“你对压力采访有何感想？”群聊里，群里突然炸了。群里的朋友纷纷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抒发自己酝酿已久的心情。有人表示，由于面试官的否认，自己陷入了长期的自我怀疑；有的表示无奈：“只是打工，有必要吗？”甚至有人将“压力面试”等同于PUA……

压力面试本来是一种人才评估方法。他们在面试过程中故意制造紧张气氛，提出尖锐的问题来测试应聘者的承受压力的能力。那么，为什么这种采访方式如此让大家反感呢？候选人感到被冒犯的面试真的是压力面试吗？

视觉中国供图

压力面试并不是冷漠和无礼的

尽管距离这次视频采访已经过去了两年，景子欣仍然无法释怀。 “面试时间定在晚上9点，面试官经常打断我的回答。”当景子欣谈到实习部门时，面试官甚至说：“我听说过这个部门，很糟糕，从这里出来的人都是无能的。”景子欣说面试应该是一个平等的过程，这让我感到不尊重。景子欣虽然通过了面试，但她仍然没有选择这家公司。

刘猛在采访中也深感被冒犯。一次媒体公司面试，HR让刘萌等了近半个小时，尽管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公司。面试过程中，无论刘猛说什么，HR似乎都不在意，时不时冷哼一声。 “之前我在招聘软件上联系他的时候，HR的语气很亲切，面试时他就像判若两人。”刘猛疑惑不解，认为自己说错话，惹怒了对方。看到别人的面试分享后，她发现“冷漠”、“无礼”才是这家公司的面试风格，这就是所谓的“压力面试”。

在压力采访下，很多人表示“受不了”。此类情况大量出现，不禁让人思考：是应聘者抗压能力差，还是面试官不够礼貌？冒犯是压力面试中的正常现象，还是疏远行为被滥用了？

“压力采访确实被滥用了。”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商业与人力资源管理系教师赖班芬表示，压力面试并不适合所有场景和职位。候选人可能会感到被冒犯，因为人力资源部正在对不需要他们进行测试的职位进行压力面试。无论采用哪种面试方式，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考察应聘者是否胜任该职位，但有些HR并没有深入思考面试的本质。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瑞酒店管理学院人力资源管理教师范阳阳表示，一些面试官误认为在压力面试中必须表现得居高临下，这实际上是不专业的。即使是压力面试也必须建立在良好的沟通基础上。与此同时，范阳阳认为，一些候选人因为他过于敏感而感到被冒犯。例如，“你的英语不够好吗？”面试官可能只是了解事实，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面试官应重点关注能力

并非所有的压力面试都是严厉的。合理的压力面试也能让应聘者精神焕发。

广告公司面试的压力让刘猛感觉舒服多了。这是一场多人面试，候选人被分成不同的小组，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讨论营销计划。报道结束后，采访者问道：“你们选择在春节期间进行营销，但我在计划中没有看到任何与新年相关的元素，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事实上，记者在报道时也提到过这一点。 ，但没有详细说明。刘猛明白，面试官看似是在询问应聘者，其实是在给应聘者补充解释的机会。

拥有五年工作经验的人力资源员工李婷婷曾与其他面试官一起采用压力面试的方式来考察候选人。他们事先商量好了，采访时也很严肃，气氛很紧张。然而，少数面试官造成的压力也仅限于此。在与候选人沟通时，他们仍然会保持平等和尊重的语气。 “如果应聘者因冒犯而给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导致人才流失，那就太可惜了。”李婷婷说道。

合理的压力面试应该是什么样子？赖半芬认为，面试官在设计问题、环境、面试节奏等时应重点关注能力。范阳阳表示，压力面试是有套路的。面试官可以使用语言给候选人制造压力。例如，告诉对方：“我对你今天的面试表现不满意。” “如果一年后和你同时加入公司的人比你先升职，你会怎么做？”她强调，制造压力并不意味着可以礼貌。 “面试官在表达时应该用正常的语气，不应该居高临下。”面试官还可以从环境、面试节奏等方面营造压抑感。

然而，由于面试是候选人进入公司的第一步，压力是不可避免的。作为用人单位，一些不把抗压能力作为核心要素的岗位，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抗压能力。这时候面试官也会使用压力技巧。

那么，面试时施加一定的压力算压力面试吗？在范阳阳看来，两者是不同的。 “‘你能接受加班吗？’这类问题是因为面试官想看看应聘者的抗压能力，而压力面试则是对能力的直接考验。”赖半芬表示，面试是否属于压力面试，应该从本质入手，看压力是否是考试的主要内容，能否检测出应聘者的胜任能力。

把面试当作正常的交流

遇到压力很大的面试我们该怎么办？

赖半芬表示，从招聘角度来看，用人单位需要根据职位所需的核心素质进行面试。求职者还应该对职位进行研究，并对所需素质做好一定的准备。 “如果你应聘的职位是销售，那么在面试之前，你就应该已经知道测试问题会非常灵活，而且回答需要一定的技巧。”否则，面对一个在公司看来很正常的测试问题，应聘者可能会感到被冒犯。范阳阳认为，保持平常心、正确心态对于面试也很重要。 “把面试当作一次正常的交流，不要刻意去想这是否是一次有压力的面试。”

在进入大学当老师之前，范阳阳在酒店行业从事HR工作多年，多次使用压力面试方式。 “酒店行业要求穿正装，但有一位面试官穿着运动服进来。”范洋洋问她，你今天的衣服不合适，为什么选这套衣服？听完问题后，应聘者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表情，并解释说他今天出去办事才来面试，有点着急。她道歉并表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带一件正装，换好衣服回来。

范阳阳表示，有些人一听到质疑就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但这位申请人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同时，她的回答也很合乎逻辑，“首先，我可以接受她不穿西装的理由。其次，她提到了一个补救措施，这表明她遇到问题时会主动思考。最后，她对自己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抱歉，可见这是一个比较真诚的人”。范阳阳表示，申请人的回答值得参考。

（应受访者要求，景子欣、刘猛、李婷婷均为化名）